筚路蓝缕 以启山林百年巨匠的艺术求索之路

【艺境观象】 在中国近现代众多求索者中,勇立潮头的书画艺术家是一个特殊的群体。尽管他们的很多创作并不是直接反映历史上“铁”与“血”的主题,但是他们以各自的方式践行着中国传统文人“为天地立心,为生民立命,为往圣继绝学,为万世开太平”的使命。 正在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展出的“文明的传承:以启山林——百年巨匠艺术大展”上,群星闪耀,佳作云集,吴昌硕、齐白石、黄宾虹、徐悲鸿、刘海粟、潘天寿、张大千、林风眠、傅抱石、李可染、李叔同、高二适、赵朴初、启功等40余位书画艺术巨匠的近200件作品罕见汇聚,展示出他们在20世纪的时代背景下努力实现中国艺术传承与创新的世纪图景。 “民生在勤,勤则不匮。”参展的许多作品都体现出艺术家们“修身”“齐家”的情怀,他们在艰难岁月中以画笔把握时代脉搏,勾勒出一幅幅人们追寻理想、创造美好生活的动人画卷,在润物细无声中将传统书画艺术推向新的高峰。 绕过红色展墙,黄胄于1962年创作的《丰乐图》赫然在目,拉开了展览第一篇章的序幕。花团锦簇的地毯上摆满瓜果,人们围坐在一起载歌载舞,欢庆丰收。画面中的众多人物虽姿态各异,但都喜笑颜开,感染着观者。作品描绘出热烈的庆祝场面,富有浓郁的地域特色,是新疆各族人民团结和睦、意气风发的生动写照。 展柜中,不大的册页引得众人围观。颗颗樱桃被齐白石描绘得鲜嫩欲滴,它们挤在一个素朴的青花瓷盘中,还有几颗散落在外,尤其鲜亮夺目。《盘中樱桃》是齐白石《聚珍十开册》中的一幅,作于20世纪30年代。在这套册页中,无论是荷花游鱼、麦穗蚂蚱还是汀渚鱼鹰,都在齐白石笔下显得格外逼真传神。 对于古今人物的传移摹写,既能体现创作者的技术手法,又能彰显创作者的精神底色。1950年,徐悲鸿等画家为多位战斗英雄和劳动模范绘制了肖像画。《骑兵英雄》中,身穿绿色军装、胸前佩戴勋章和奖章的邰喜德是位蒙古族小伙,他右手挽住白色战马,目视前方,一脸刚毅。在东北联军骑兵师歼灭敌军的战斗中,他奋勇抗争,被授予“战斗英雄”称号。徐悲鸿以写实手法将英雄、战马以及战刀、勋章等细节一一呈现,表达了对英雄无畏精神的钦佩之情。 纪游山水是黄宾虹创作的重要题材之一。《吴淞记游图》绘于1947年,是其晚年蛰居北平的精心之作,他将对于南方故土的思念都寄托在了画中。山峦、河流、屋舍、船只、人物……层次分明,虚实相生,积墨、破墨的互用使得山峦更显气势磅礴,有着雄浑华滋之美。 艺术家笔下的山水、花鸟、人物已不再是简单地再现,而是饱含着他们作为传统士人“治国”“平天下”的家国情怀。移步展览的第二单元,百年巨匠筚路蓝缕,以启山林,用他们的才情与魄力在中西融合的实践中开辟出一条新路。 吴冠中于1973年至1974年间创作的《长江万里图》以油彩绘制全景。雪域青松、天府梯田、黄山云雾、金陵大桥……5米长卷中,长江沿岸的多彩景致尽收眼底,还可以看到穿行的火车、江上的白帆以及港口的繁忙景象,别具律动之美。这幅画作处处展现出吴冠中在汲取东西方文化精髓后的独立探索,也成为中国油画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。 同样是描绘景致,李可染一生钟爱桂林山水。《清漓风光图》创作于1977年,他运用“以大观小”法构建画面,林木苍翠,掩映村舍人家,江中帆影点点,顺流而下,远处群峰连绵不断,宛若人间仙境。 李苦禅在《山岳钟英》中画了五只雄鹰,它们屹立山巅,雄姿矫健,似有蓄势待发、奋起高飞之态。“整幅作品展现出李苦禅酣畅淋漓的大写意风格。与他早期的写实风格不同,他笔下的鹰经过多次调整,逐渐形成了独有的‘苦蝉鹰’面貌……”刚放暑假的小女孩一边临摹这幅画作一边听着志愿者的讲解,家长告诉记者:“我们一早就来了,带上纸笔,临摹徐悲鸿的马、李可染的牛、李苦禅的鹰,孩子就喜欢这些。这么多名家的作品都聚齐了,机会真是难得。”漫步展厅,一件件珍贵的佳作穿越历史文明激荡的风雷,传承着百年巨匠的毕生心血,让人不禁感慨中国艺术的创造之美。 除了穿梭于现场还原的“大师书房”,在沉浸区打卡体验数字影像呈现的“梅兰竹菊”,观众还可以在科技互动区通过触摸屏幕随心涂抹,涂鸦随即会生成为一件颇具传统艺术之美的“太湖石”,每个人都可以带走属于自己的作品。 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副馆长、民生书法艺术馆副馆长陈鸿毅介绍,此次展览是民生银行继多年前赞助拍摄纪录片《百年巨匠》后,与这些艺术大家的再次结缘。展览以《左传》《论语》《史记》中的话语体系作为主框架,通过作品的分类呈现体现文明传承的主题。 20世纪的中国艺术波澜壮阔,无论从立意还是技法的角度看,艺术家们都将时代精神凝结在了自己的作品中。以作品叙述历史,以作品传承文脉。正如策展人刘国梁所说,“民生在勤,勤则不匮”“筚路蓝缕,以启山林”“思则有备,有备无患”是我们在努力成为文明的传承者,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的过程中,需要学习和传承的精神与使命。 艰难困苦,玉汝于成。今天,重温这些鲜活的、具有生命力的经典之作,回溯百年巨匠们的艺术探索历程,再发现和再思考他们的创作之道,是在当代语境下对传统艺术的“活化”,更是对传统文脉的承继与延续。